9月5日,《人民法院报》整版刊发文章《佤山大地的守护人——追记云南省沧源佤族自治县人民法院执行局原局长鲍卫忠》纪念鲍卫忠同志。
2021年10月21日下午,云南省临沧市沧源佤族自治县人民法院执行局局长鲍卫忠在工作中突发疾病,倒在办公桌旁,10月23日,医治无效牺牲。这位年仅45岁,曾获得“云南省政法英模”“临沧市优秀共产党员”“感动临沧2021年度人物”“沧源佤族自治县优秀共产党员”等诸多荣誉的佤族法官,永远离开了自己热爱的司法事业。
红色基因薪火相传
沧源位于祖国西南边陲,是连接中国与南亚、东南亚地区的门户,是全国最大的佤族自治县,也是“一跃千年的民族直过区”。从上世纪30年代的班洪抗英到气壮山河的“敬告全国同胞书”,从“阿佤人民唱新歌”到习近平总书记给沧源县边境村老支书们的回信,阿佤人民的进步历程,赓续着感党恩、听党话、跟党走的红色血脉。鲍卫忠就是在这片热土上成长起来的。
鲍卫忠的父亲鲍光明曾是沧源法院一名工作人员,为边疆民族团结、繁荣发展奉献了毕生心血。他刚正不阿、扶正祛邪的精神深深地感染和鞭策着鲍卫忠。
1997年,21岁的鲍卫忠进入沧源法院。报到的第一天,鲍卫忠郑重承诺:“我出身边疆少数民族家庭,是党和人民给了我这个佤族孩子报效祖国的机会,这个恩情,我将用一生来报答,我将干好本职工作,无愧于党、无愧于人民、无愧于心。”
沧源县面积不大,但群山延绵、道路崎岖,百余公里的路程往返都需要跑一整天。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是法官们的工作常态,鲍卫忠常说:“我们迈出去的是脚步,带回来的是民心;俯下去的是身板,竖起来的是信任。”在日复一日地奔走当中,从县城通往乡镇的道路有多少个弯、从乡镇下到村寨要蹚多少次河、村里谁家小孩留守、寨子里有几户孤寡老人……鲍卫忠心里记得清清楚楚。他把办理的每一个案件都作为促进民族团结和边疆和谐稳定的大事。“我们办理的不仅是案子,而且是边疆的稳定、是民族的团结,也是老百姓的人生。”“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凭着这样的信念,鲍卫忠在法院走过了24个春秋,当地群众称他为心连心的好“普艾”(兄弟)。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鲍卫忠率领法院干警守护在边境一线,筑牢祖国西南边陲疫情防控的铜墙铁壁;在打击跨境违法犯罪行动中,他带头办案,以法律权威打击震慑犯罪;面对受疫情影响无法回国的当事人,他因地制宜,采取隔空执行、隔界执行、隔河执行的新方式,为涉外申请执行人排忧解难。
“无论在哪个岗位上,鲍卫忠始终冲在前、干在前。”沧源法院院长吕丹说。2015年,因工作表现突出,鲍卫忠被任命为沧源法院党组成员、执行局局长。面对组织的培养和信任,鲍卫忠心潮澎湃,当天,他在笔记本上郑重地写下:“为党工作是我一生的追求,为人民服务是我一生的方向。”
双语执行促进和解
鲍卫忠任执行局局长不到一年时间,全国法院“基本解决执行难”攻坚战打响,鲍卫忠领着大家没日没夜地熬:中午在办公室吃饭,经常加班到凌晨,甚至熬通宵。三个月,41件案子、300多万元案款全部执行到位。大家终于松了口气,才发现鲍卫忠的头发已花白。为执行回款项,遭人白眼、不被理解等都是常态,面对执行难题,鲍卫忠用近乎笨拙的坚持“磨案子”。在执行攻坚期间,他带着大伙“磨”掉了650件执行难度很大的“钉子案”“骨头案”。
执行干警李亚兵跟随鲍卫忠处理过一起非常棘手的案件,那是一起佤族村民和傣族村民小组间的土地纠纷。当事人艾嘎多年前和村民小组签订了土地租赁协议,却常年拖欠租金,法院判决艾嘎归还土地并支付土地租金。艾嘎态度强硬,认为那块土地本来就应该是他家的,拒不履行法院判决。
案子不大,却相当棘手,处理不当,不利于搞好民族团结。鲍卫忠主动承办了这件“骨头案”,开始和艾嘎沟通。没想到,打电话、发短信,艾嘎统统不理会,鲍卫忠上门做工作,却吃了闭门羹。甚至,在鲍卫忠会同乡镇领导和村组干部再次上门做工作时,艾嘎竟然邀约十多个亲朋好友为其“助阵”,还情绪激动地挥舞着长刀吼叫:“谁敢来,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眼看事态就要恶化,鲍卫忠冲到艾嘎身前,用佤族话大声质问道:“放下刀子,你想干什么?‘各族人民一家亲,九老九代不丢伴’,这是我们佤族世代相传的祖训,难道你忘记了吗?”在鲍卫忠义正辞严地质问下,艾嘎一下子哑了火,羞愧地放下了长刀低下了头。鲍卫忠又安抚周围群众:“请大家相信法院,这个案子我们一定会公平公正地处理好。”几天后,恰逢佤族新年“新米节”,鲍卫忠带着自酿的酒水、一袋新米和一束稻穗,在山路上开车颠簸了3个多小时,再次来到艾嘎家。面对不知所措的艾嘎,鲍卫忠大大方方地说:“兄弟,我们来和你过年了,祝福你家年年大丰收。”说着就把金黄的稻穗挂到了艾嘎家门口,把酒水和新米放到了厨房里。感受到鲍卫忠的真诚,艾嘎动情地说:“8年来,为了争这块地,我得罪了所有的村民,想不到今天鲍局长会来家里给我贺新年。”他敞开心扉吐露自己的心声,原来,艾嘎在土地上还种有不少沙松,他担心土地还回去会影响一家人今后的生计。
鲍卫忠了解清楚艾嘎的困难和心愿后,当即协调村组干部,帮助艾嘎解决实际困难,艾嘎也表示愿意积极配合法院工作。鲍卫忠趁热打铁,组织双方进行了现场调解。当时正值雨季,山上草木茂盛、蛇虫众多,要厘清争议土地地界和计算清楚土地上种植的沙松非常困难。鲍卫忠带头冒着大雨,多次穿梭在山林间,一次次反复清点,最终确定了种植沙松的数量。看到鲍卫忠全身湿透、双脚泥泞,双手被松针刺破流血、脸上被蚊虫叮咬红肿的模样,在场村民和艾嘎都被深深感动了。最终,村民小组同意艾嘎保留现有的宅基地并补偿他一定数量的苗木钱,艾嘎也爽快地同意将土地和苗木一并交还给集体。这起极易引发村民矛盾的执行案件得以顺利化解。
任劳任怨为民解忧
鲍卫忠的妻子周红是一名小学老师,自从和鲍卫忠结婚后,周红就承担起了所有的家务。在周红的记忆里,鲍卫忠总是经常加班、下乡、出差。2000年,老父亲鲍光明突发疾病瘫痪在床。为了不给鲍卫忠增添负担,周红承担起了照顾公公的责任。
“他也想分担一点家里的事,可是他太忙了……在家里,手机也总是响个不停,都是案子上的事情说不完。”有一年小儿子生病住院,鲍卫忠却出差去了,带孩子往返医院做各种检查和治疗,全是周红一个人支撑。小儿子病情复杂需要做手术,鲍卫忠总算是赶到了医院里,趴在床头给儿子唱歌、讲故事。周红无数次想抱怨,可转头看到丈夫刚哄好了孩子就疲惫地靠在床头睡着了,她心软了。
2018年,鲍卫忠家里装修新房,周红发现家里少了1万元,再三追问,鲍卫忠承认被自己垫付到案子上了。小儿子治病需要花钱,家里经济条件本就不宽裕,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需要鲍卫忠主动垫钱呢?周红想不明白的事情,执行局书记员陈美红因为当事人的一个电话,意外地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电话是一位被执行人打来的,因为未能及时领到工资,家庭又有一些意外开支,导致他拖欠的8000多元执行款还需要再次延期偿还。他打电话给法院,说明自己的窘况,希望法院做做申请执行人的工作,同意他延期偿还。陈美红听得一头雾水,在她的记忆中,这个案件已经结了,申请执行人已经从法院领到执行款项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陈美红向院里汇报,鲍卫忠才“坦白”了实情。原来是申请执行人着急用钱治病,而被执行人一时间确实拿不出钱来,鲍卫忠看到双方都陷入困境,为了不耽搁申请执行人求医治病,鲍卫忠偷偷用家里的积蓄“假私济公”了一回。
对陈美红而言,鲍卫忠不仅是她的领导,也是她人生的引路人。跟随鲍卫忠奋战在执行一线的岁月里,有许多艰难时刻和心酸的记忆,然而更多的却是温暖和美好。有段时间,鲍卫忠突然在微信朋友圈里“卖鸡”,朋友们打趣他,说他前段时间卖二手车,现在又开始卖鸡,是不是改行干推销了。只有陈美红知道,那是个执行标的额10多万元的案子,被执行人干的是土鸡养殖,家中除了找不到销路的土鸡一无所有。山道弯弯,大山里的东西要卖出去确实不容易,看到被执行人的焦虑和无奈,鲍卫忠当即掏出300元钱买下两只肥肥的土鸡。回程路上,鲍卫忠打电话向朋友、同学推销土鸡。路过一家饭店,鲍卫忠居然提着土鸡上门了:“看看,正宗土鸡,散养的。”那姿态,活脱脱就像个养鸡专业户。除了现场推销,鲍卫忠还在微信朋友圈推销起了活鸡和鸡蛋,陈美红每天都看到鲍卫忠抽空刷手机。半个月时间不到,被执行人那边来了消息,说土鸡开始有销路了,他还款有望了。再后来,土鸡生意越来越好,最多一天居然卖了50多只。按照执行局拟定的还款计划,被执行人每个月都按时送交执行款,直到案子履行完毕。
爱民为民英魂长存
2021年10月21日下午,外出办案奔波了一天的鲍卫忠一脸疲惫地回到了办公室。没顾上喝口水,他打电话给陈美红,询问一笔给当事人的司法救助金到账没有,催着陈美红尽快办理,没想到这竟成了鲍卫忠最后的叮嘱。没过多久,鲍卫忠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再没能醒来。
妻子周红追悔莫及、伤心自责:“尼茸(鲍卫忠佤族名字)高血压最近越来越严重,我担心他的身体,劝他到医院去看看。几次三番都因为工作原因错过了。我应该强拉着他去医院的。”夫妻二人原本约好了趁2021年国庆节假期到昆明去做个检查,顺便带小儿子去复查病情。无奈国庆期间,鲍卫忠连续7天都在加班。
10月21日下午,正在学校上课的周红接到法院的电话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和恐惧瞬间笼罩在心中。周红匆匆赶往医院,抓着鲍卫忠的肩膀一遍一遍呼唤着“尼茸、尼茸”,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周红没有等来奇迹,10月23日,鲍卫忠丢下70多岁的老母亲和两个9岁的双胞胎儿子,永远离开了她。
“鲍卫忠同志是在党的培养下成长起来的优秀佤族干部,是执行战线的一名‘老兵’,他为人民法院执行工作作出了积极贡献,他的牺牲是人民法院执行工作事业的一大损失。”鲍卫忠牺牲后,最高人民法院专门发来慰问信。
鲍卫忠葬礼的那一天,沧源县的当地群众自发来为他们心中的这位好“普艾”送行。曾经对鲍卫忠拔刀相向的艾嘎赶来了,他擦着眼泪哽咽道:“听到鲍法官不在了,我连夜从家里赶过来,就是为了送这位真心为咱老百姓办实事的好法官最后一程……”那名养殖土鸡的当事人也哭了:“如果没有鲍局长,别说还钱,我连养鸡的本钱都要亏了……”
妻子周红手里还紧紧握着鲍卫忠的手机。每天,她都能接到无数个当事人打来的电话,他们知道鲍局长离开了,打电话来只是想表达他们的敬意、感激和怀念。
“大家伙都赶着来送你,每个人都在说着你的好,我也更加理解了你工作的意义。我和孩子以你为荣,你是我们一生的骄傲。”从亲朋好友、从鲍卫忠生前的同事战友,更多的是从那些素昧平生的当事人身上,周红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2022年6月30日,云南省委政法委向全省发出通知,号召云南全省政法干警学习宣传鲍卫忠先进事迹。8月18日,云南省委追授鲍卫忠为“云南省优秀共产党员”。
青山肃立,绿水长歌!逝者安息,生者奋发!鲍卫忠的精神将永远激励佤山大地的同行者踔厉前行。
一座精神的丰碑
沧源佤族自治县人民法院院长吕丹:
鲍卫忠没有轰轰烈烈的壮举,没有惊天动地的伟业,更没有气壮山河的豪言,却把最美好、最宝贵的青春献给了辖区人民,将一片赤诚和一腔热血洒在了他最深爱的佤山大地上。
鲍卫忠没有千里追赃的辉煌,也没有跨省抓捕“老赖”的惊心动魄,但他自创了“火塘边的矛盾化解法”“杯酒中的和谐说理法”,用最接地气的调解方法把法治的温暖送到群众身边。他用一份份笔录、一本本卷宗将经验沉淀,磨破了嘴皮和脚跟,用踏实抚平了群众的矛盾裂痕。别人夸他是一个有“人情味”的法官,而我认为,这是因为他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鲍卫忠把每一个司法案件作为促进民族团结和社会和谐稳定的大事,使山乡宁静有序、温馨和谐。他的精神将永远激励我们在司法为民、公正司法的道路上奋勇前进。
沧源佤族自治县人民法院执行局书记员陈美红:
鲍卫忠是我的领导,也是我可亲可敬的老大哥。在鲍局长倒下的那一天,他的办公桌上,案卷依旧堆成了小山,打开的工作笔记本还没有写完。他电脑边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便签贴,记录的都是当事人的姓名、地址、电话、金额,还有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标记。这是鲍局长的独门密码,也是通往群众心里的一扇门。
鲍局长经常说:“干执行,就是人心换人心。只有处处为群众着想,群众才会向你敞开心扉。”工作中,他很少采取强制措施,首次去被执行人家里,只要距离不远,他都不开警车。“为什么不亮身份?”我曾不解地问。局长说:“农村百姓,都是乡里乡亲,看到警车会议论,对被执行人影响不好。”“可不拿出点厉害,人家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啊。”局长却说:“我们办理的不仅是案子,更是别人的人生。越难办的案子,就越要有耐心。”
多少年,鲍局长始终把做好稳定、团结工作视作生命。面对每一个小案子,他会不辞辛劳、不厌其烦,耐心细致做工作,解开一个个横在群众心里的死结,弥合一道道邻里纷争产生的裂痕,架起一座座民族团结的连心桥,唯其如此,案子才算了结。
鲍局长不高大,却是一座精神的丰碑,在平凡中铸就伟大,在朴实中孕育光华。在风雨执行路上,局长带领我们走着、累着、痛着、坚持着、欢笑着。我们将沿着他们的脚步慨然前行,我想,这是对局长最好的告慰。
鲍卫忠妻子周红:
我和鲍卫忠都是佤族,平日里,我习惯喊他的佤名“尼茸”。
我和尼茸相识在1996年,那一年,我18岁,他19岁。在一次农民运动会的文艺表演中,看见他跳错舞蹈动作的滑稽样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一边跳舞,一边朝我瞪眼睛,我俩从此结下了不解之缘。2000年,我和尼茸结婚了,公公却突发疾病瘫痪在床。尼茸的工作非常繁忙,他经常加班、下乡、出差,工作家里两头要兼顾,分身乏术。我很心疼他,主动承担了所有家务。2012年,我们的双胞胎儿子出生了,这时尼茸已经到法院执行局工作了,他变得更忙了,经常加班到凌晨,下乡总是半夜才回来,出差一走就是一个星期,家里就更顾不上了。
这些年,尼茸缺席了太多家庭里的角色,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尽职的父亲和有担当的丈夫。公公瘫痪在床的10年里,他会细心给公公擦身子、按摩、洗脚,推老人出去晒太阳。在家时会帮我煮饭做菜,拖地洗衣,接送孩子上下学。节假日里,他还会把家在外地的同事约到家里,给他们做好吃的饭菜,一起喝茶、弹吉他,就像一家人一样温馨又热闹。
尼茸走后,我的天塌了,心也空了。我们曾无数次幻想着未来的生活,一起送孩子去上大学,存钱一起去旅游,退休后到山里养鸡,老了一起去跳广场舞……如今,这些普通的愿望永远无法实现了。
尼茸,我们以你为荣,你是我们一生的骄傲!永远的骄傲!
【手记】让更多人“看见”鲍卫忠
最早知道鲍卫忠的名字是2021年10月下旬的一天,突然在微信工作群里看到沧源佤族自治县人民法院执行局局长辞世的消息。记者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得感慨法院工作的艰辛不易。
随后,听到许多关于鲍卫忠生前的故事,在鲍卫忠扎根边疆、率领团队攻坚克难、办理那些“骨头案”“钉子案”的故事背后,记者开始逐渐 “看见”这个佤山汉子:黝黑的肤色、质朴的面容、和善的笑脸、率真的性格,他是孝子、是慈父、是一个好丈夫,也是院长吕丹可以信任和依赖的好战友,是书记员陈美红的引路人和好大哥,是当事人信任的好法官。在他的葬礼上,许多当事人自发赶来为他送行。
鲍卫忠辞世至今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人们提到他依然饱含深情、泪湿双眼。鲍卫忠就是那棵参天的树、那个大写的人,他依然活在大家心中。担当的精神、真诚的品格、善良的内心,既挺得直腰板、又俯得下身段,有一颗爱民为民的拳拳报国心……从鲍卫忠身上,记者看到一股感动人又鼓舞人的强大力量,一种平凡、质朴、真实的力量,它植根沃土、绵延山峦,它浸润万物、生生不息。鲍卫忠身上体现的是云南边疆民族山区、基层一线法官的工作日常,他们扎根基层默默耕耘,守疆卫国强边固防、定分止争促进团结、惩恶扬善播撒法治……就是这样一群人,负重前行却能甘之如饴。
这是鲍卫忠的力量,这是佤山大地的力量,这也是中国法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