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我来到民三庭工作,到现在,与印加生同志在一起工作三年多。2014年3月至2015年底又在同一间办公室办公,且还是“同桌”,在一个合议庭办案。
三年半的时间里,老印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和蔼可亲,整天笑呵呵的,使人第一次接触就无距离感。他天生的乐观派,随时会来一句冷幽默,令人回味无穷。他略胖的身体,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我每天上班时,他已经吃完早点,在我们单位的院子里漫步,见着我,随时会来一句“村长,来一起摇摆”。等我吃完早点回到办公室,他却已泡好热茶,抽上一支烟,准备一天的工作。如此以往,年复一年,天复一天。在同一间办公室工作之余,我们一起抽支烟,开个玩笑,互相调侃一下,缓解紧张的工作。虽大我近二十岁,我们之间可无话不谈,没有禁区。我喜欢开玩笑,有时称他为“老顽童”,他会称我为“小不点”;有时我称他“书记”,他叫我“村长”;我时我称他为“大烟壳”,他叫我为“大草乌”,在笑声中,不知不觉,工作的烦恼烟消云散。
老印1978年到中院工作后,一直在民事审判工作岗位上,直到去世,都一直坚守在民事审判工作的第一线。民事审判工作案多人少,千头万绪,法律关系众多,新的法律法规、司法解释层出不穷,不但是脑力活,更是体力活,一般人是吃不消的。在任务多,责任大的情况下,他是审判工作岗位上最高龄的法官,每年个人承办案件都超过70件,而且还经常参加所在合议庭其他同志承办案件的审理,每年参加审理的案件均超过200件。我不敢想象,当我是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能否还能像他一样挺得住。
民事审判工作38年,老印工作中给我的印象就是不急不燥,胸有成竹。他审判经验十分丰富,可以说,没有他未处理过的同类型案件,故老马识途,再艰难的案件在他手里都会迎刃而解。几十年来,近万件案子,没有出现一件重大差错的案件。作为年轻法官,我随时会遇到不好处理的案件,如去年的第三人撤销之诉案,还有前年审理的一个合伙纠纷案。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向老印请教,他总是耐心的梳理案件的法律关系,找到争议的焦点,向我提供处理的思路。听老印一说,使我豁然开朗,茅塞顿开,迅速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前年我注重调解,争取案件案结事了。在调解和做当事人工作时,老印时常从一个老法官的角度,帮我做当事人的工作,帮助我调解了许多重大案件。如前年的农村放映员死亡案,在老印的帮助下,该案调解处理并得到了当场履行。前年我被评为曲靖市最美调解员,当我抱回奖章回到办公室时,老印对我表示欣慰的微笑。我对老印感激的说:“老印,这个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老印还开玩笑地向我说:“军功章有你媳妇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哪你都没有了,我这一半不要了,还是给你吧”。
年轻法官的唯一优势是手脚快点,写一个审理报告,我只要老印的一半时间。但却错误百出,经常要返工。而老印却慢工出细活,写的法律文书一气呵成,基本上不需要修改,反而节约了时间。对此,老印还调侃我:“年轻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老印在审判一线工作38年直到59岁,是我们身边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可谓:“庭有一老,如拾一宝”。民三庭向来有“传、帮、带”的优良传统。以老印为长的民三庭,老中青相结合,相互传承,相互促进。工作氛围良好,工作不推诿,劳苦不报怨。可谓老同志老而弥坚,中坚骨干独挡一面,年轻同志茁壮成长。故近几年来,我庭的民事审判工作一直保持良好的发展态势,得到了院里面肯定并得到众多的表彰。
老印近六十岁了,我们随时叫他少干点,注意身体,并建议他多出去走走,看看祖国的山山水水。去年9月他也准备带老伴走一下,但因工作繁忙而未能成行。对此,他还安慰自己说:“再过一年就退休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未能如愿。春节后他就感冒,节后还坚持带病上班。本来还准备与我们下星期一起到师宗、罗平办案。几十来,没有结不了的案件,没有超审限的案件。没想到,突然的变故,老印终于累了,留下二十几件他永远也结不了的案件。
昨天打开老印的办公室,电脑屏幕依然在闪烁,显示他得病当天未写完的一个审理报告。打开的卷宗仍摆在电脑面前,茶杯里的茶仍水气未干,而平时笑容满而的老印却不见身影……
天妒英才,亦兄亦长亦师亦友的老印同志离我们而去了。正如他喜欢唱的一句歌词:“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我们怎么办呢?思索良久,我回想老印生前,当事人经常会向他说其权益受到侵害。作为一个法官,我还是按照老印生前最常向当事人讲的一句话去做:“法官是普通人,法官的权益也会受到侵害,但作为法官,我不能因此而放弃对你合法权益的保护。”
最后,用老印去世当天我在我庭微信群里的一句感言来表达我对老印的缅怀吧:“老印是一个普通而真实的人,他没有惊天动地的事迹,有的只是一个普通法律人的坚守与担当,法治的大厦就靠这样的人默默的添砖加瓦,作为他生前的同事,我永远向他学习。”
(作者单位:云南省曲靖市中级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