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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城杯】苦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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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区鸿雁  发布时间:2017-10-27 15:39:00 打印 字号: | |

清晨习惯早起,如往常一样迈步前往单位,不经意间路边绿地上三三两两蓬勃生长的苦马菜、蒲公英,不仅思绪万千。那花或洁白如雪,或金黄灿灿,在朝霞阳光或暴风阵雨下,昂扬怒放。

春天,在地里、在城市乡村的便道或山坡,甚至在石崖的缝里,都可以看到不屈不挠的苦马菜或蒲公英的身影。它们生命力极其顽强,哪怕是一粒土,都可以生根、生长、开花。在那物质还是精神生活都贫乏的年代,作家冯德英的长篇小说《苦菜花》和同名电影,让苦菜花名扬天下,作品也真实表现了苦菜花“花是苦的,根却是甜的”内涵和苦菜花顽强的生命力。

打开电脑,置于首页的云南法院网“茶城杯•17筑梦——我与司改的小故事”主题征文跃然于眼,从业余爱好到专职从事司法新闻工作的丝丝缕缕,仿佛就在昨天。

弹指挥间,从业余零零星星的豆腐块到直接“准记者”岗位已经20多个春秋,总有些记忆无法抹去。不说熟悉的媒体朋友或经商或从政或早已就地高升,就是身边一起在政法宣传战线上的同行也早就转行高就或高就后转行,只有我从小区到老区,从鸿雁到老师中不断蹉跎岁月,依然是那不变的苦马菜。

38年坚守民事审判岗位本可入额的老法官印加生走了,不论做什么工作都不忘激扬文字乐为司改鼓与呼试试就通过司法考试并任命为法官的左文明走了,大学毕业后19年坚守乡村法庭的“泥腿子”法官徐祥彦走了,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长期在纪检监察岗位的严林留下牵挂他的父母妻儿也走了……司改红利来前不到一年的一个个噩耗,不敢相信之余总是感叹,生命为什么在死神面前是如此的脆弱?悲伤和惋惜之余,也总在想一个问题,活在这世上到底为了什么,怎样才算活得有意义?

思绪如导火索一般,不断的燃烧,点燃那些尚未尘封往事,我知道,那些都是鲜活的青春,是人生中最弥足珍贵的岁月。

我从辖区一个基层法院缺编补员时,从山村教师岗位进入法院工作的,那时没有时下所谓的新招录公务员或初任审判人员培训,法庭不是现在基层法院一个派出机构,是名实相符的“乡镇”法庭,以二人庭居多,外出办案要向乡镇党委政府领导报告、工资车旅费在乡镇财政核算,一年不少时间被抽调诸如烤烟生产、农田水利、森林防火等中心工作。

怀着喜悦而又如履薄冰的心情,分配到一个叫马街镇人民法庭的山村法庭后,为尽快适应工作,先是熟悉诸如工作纪律、道德言行等规矩,领导们特别强调的是工作中要注意使用法言法语,现在想想,其实法言法语是个很抽象很模糊的概念,到现在我都不能完全理解它完整的内涵,或者,它强调的应该是一种法律素养的语言外化,包括准确的使用法律概念和正确的法律思维。可在当时,我们只能简单的理解为说的是一堆陌生的法学概念和术语,诸如诉讼请求、案由和承担民事责任的方式等。

时任庭长施光宝是一个农村基层工作经验的老法官,跟着他学业务、学法律、学融入农村生活,学怎样做一个法院人,天长日久,就有了一种很深的师徒情节,下乡时主动拎卷宗或自觉承担一些记录、送达传票方面的劳力活,不断在师傅的授意下照葫芦画瓢。内心深处,他就是我入法院门的启蒙恩师。在这种最传统的师带徒方式中,法律业务、审判技巧在潜默移化中提升。

师傅领进门,修为在个人。我也很快有了自己的预定的岗位任务,开始独立办案。于是在类似讲台的三尺见方的舞台上,战战兢兢喊出了带着羞涩的“现在开庭”。见我裁判文书有板有眼,师傅叫我试着把卷宗中的故事写出来。没有想到,这一写就成了小镇名人,岗位也一换再换,最终在20033月走进现在依然未变的岗位。

总算出头的大理老郎去做庭长了,热爱摄影照相的红河老钟入额了,总那么朝气蓬勃的刘琼转岗了,一直被叫小槲实为老槲的“木角斗”入额了,文山小沈去执行局展宏图、德宏小陶“外放”院长……其实真正见面又想不起要聊什么,不见又那么牵挂的“老宣”一个个离开宣传岗位,熟悉的朋友也会顺便提一声,“老区,你现在是法官吗?”回答“呵呵”的我,从所在法院的法官员额动员到报名到考试遴选至公示和宣誓,虽然总是跑前跑后记录着司改每个探索或尝试的步履,自身依然就是那过了就过去的“见证”,一直在笨拙的盘旋。

从进中院专职那天至今,就是面对委屈和不解,抹把泪后那不变的想法,就是用自己的微笔把法院工作宣传出去,让更多的人了解、理解、支持法院工作。我清楚地知道,宣传工作不好做,不容易被人理解,再苦、再累,批评和指责也总少不了。为了心中的信念,我将辛苦劳累置之脑后,除吃饭、睡觉外,天天都在加班,上下班没有时间界限,经常在漫漫长夜中用笔倾注对法院工作的情感,以致同事们说我不懂生活,不会人情世故,领导们也说不善汇报请示,不懂沟通协调。

在法官眼中,从事对外宣传的我是记者;在媒体眼中,我只是众多通讯员中的一名,充其量就是个“家”记者或准记者。干上新闻风风雨雨,才知道这家记者一点也不洒脱,出新闻精品甚至上条豆腐块大小的文章都显得那么遥远渺茫,常常在期待发表和担心“枪毙”中煎熬。

300格稿子一笔一划书写跑邮局投寄,到一个手指找拼音敲键盘网络传稿,虽然付出比常人多的辛劳,但每当看到宣传文章被有关报刊、杂志采用,法院工作得到宣传,心里甚感欣慰。10多年间,每年总有上百篇法院故事被媒体刊发,被20余家新闻单位60余次评为优秀通讯员或授予好新闻奖。

这些年由于经常熬夜写稿或忙于网络工作的原因,单位上的同事乃至一些案件当事人都把我当成了一个“文化人”,一个“加班大户”。他们也戏谑地送我几个雅号,什么“滇东名记、区编、加班户”等等。一方面自知无韦编三绝,无悬梁刺骨的精神,笔头功夫亦没到出神入画、挥笔成篇的份上,特别是适应新媒体还举步维艰,宣传策划舆情应对还战战兢兢,这些雅号确实受之有愧,另一方面姓“OU” 的自己经常被“欺”个不停,听取这些雅号时总感到别扭,倍感脸红心跳。

依然不懂的人情事故和文字工作倍感脸红心跳中,虽然从双眼裸视均1.5到如今0.5还弱,称呼也从“小区” 步入“老区”行业,所在法院从名不经传到荣获全国优秀法院、文化建设示范单位、司法公开示范单位、连续多年司法宣传先进单位、全国法院党建工作先进集体、连续几届省级文明单位,司法救助、人民陪审、文化建设、机关党建等工作全国“挂号”交流,房湘、马绍国、余华芬、付卫红等多位同仁报刊有名电视有影电台留声。虽然司改大潮中我无故事,但作为记录者和见证者,还是倍感欣慰。

但丁在《神曲》的最后一篇写道,“我的欲望和意志像车轮运转均一,这都是由于那爱的调节;是爱也,动太阳而移全星。”世界上能令人视觉充盈愉悦的会有种种美丽,而能令人泪洒胸臆哀感天地的,唯有爱和牺牲。

法院新闻工作是一份“苦差事”,准记者更是一棵“苦马菜”,而我,作为一名家记者,在宣传这片天地中,面对司改大潮中的浮躁无怨无悔!

(作者单位:云南省曲靖市中级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