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那边，还是山；云的那端，仍是云。回想过处，细细思忖，我的心绪却起了不一样的变化。如烟往事，一幕一幕，涌上心头，却难诉说。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因为那情、那景，依旧鲜艳动人。

如是我闻。几百年前一名秀才路过今天的凤庆县新华彝族苗族乡境内，远望地处巍山县、隔江相望的一座形如笔架的大山发出感叹，真乃“笔架山上难架笔”。这话流传至今，演化成为大山子民感叹世事艰难，生活难以脱贫致富的真实写照。几百年的历史如白云苍狗，匆匆而过，难以细细回溯。但是每每从民间，尤其是从老人们的记忆深处、随意的言语之中，仍然能探寻着那些历史的蛛丝马迹。

偶尔询问新华的来处，居然也能让人感叹一番。从乡史中看，此地人文起于明朝顺宁土府勐氏在境西六吗山东麓中部构筑石城。而最新的新华之名却系新中国大跃进时期的历史遗留，属性曾有生产大队、公社、区公所、彝族苗族乡等。按当地老百姓理解，新华在彝语里原本称作“阿迟把”，意为放羊的地方。可知当时山坡植被应该不错，据说半个世纪之前尚有野兽出没，狼、狐、穿山甲，犀牛等时有发现。但是如今却因为过度开发导致植被稀疏、荒山成片。凤庆县素有“南糖北烟中部茶”的产业格局，其中北烟尤其江北三乡镇中的新华乡为著，烟草产业让农民致富了，但是也带来了必然的生态破坏恶果。如今，尽快实施“游百里长湖，品深水江鱼，赏民俗文化”的旅游文化产业战略与生态农业战略转型已迫在眉睫。

一年下乡扶贫的时间，说来有些云里雾里。虽说大山大河，壮丽秀美，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但真正想办些实事却着实不容易。一年来，虽奋力拼搏，却也无有大用。倒是向新华的父老乡亲学习了不少。因为感恩，所以成长，云开雾散，心境淡然。

而一转眼，云南高院牵手茶乡挂钩扶贫已有二十周年。二十年真是个不小的年头，虽然我们每个人只是一颗颗小螺丝钉，但是却最终武装起了一部完整的时光机器。当地干部杨茂芳曾写过一篇深情的诗歌《致扶贫攻坚下派干部》，诗中写道：“一辆油漆斑驳的老客车/扭着强烈的迪斯科/蜗行在山间公路/爬了一山又一山/过了一洼又一洼/老客车/终于残喘着粗气停稳在/狂风呼叫飞沙走石的山间/行囊被称作书记的长者拎去/你拍了拍疲倦的前胸后背/那些粉状尘埃/便依依不舍的/从你的身上纷落下来/弥漫了大半个天空……”一代代的云南高院人，通过一点点的努力，终于拥抱了丰收、收获了硕果。以贫困的新华乡为代表的凤庆贫困山区逐渐改变了模样，正奋力朝向美好的未来前进。 

正所谓“笔架山上难架笔，脱贫致富愁煞人。廿年同甘又共苦，新华乡里中华新”。伴着时代发展的东风、社会进步的大潮，随着挂钩扶贫工作不断深入，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凤庆县一定能够将贫困的帽子摘掉，让各族群众绽放小康的喜悦笑容。届时，云南高院挂钩扶贫工作也将会告一段落，但是，这段手牵手肩并肩共奋斗的艰难岁月，终将成为最珍贵的记忆。奋斗过，珍惜过，值得了。

山美水美，人心更美。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了独特的人文景观，云南省委省政府根据云南实际倡导的大山精神、高原情怀正源于此。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虽经沧海桑田，但脉络清晰。功不在我，福不唐捐。经历着这段岁月，许多故事已经印刻在我脑海之中，丰富了我的心灵，虽然在这里我没有一一说出。只是，新华已成我心头的一片云，将常伴我左右。今生，不管身在何处什么时候，我都想再到新华看看那山那云。

（送法进校园，2014年7月于紫薇希望小学）

（作者单位：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系2014年凤庆县新华彝族苗族乡紫微村指导员）

编辑：杨帆